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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集(续)(2/2)

作者:李新军

谁关心过啊!没有,一个也没有,甚至还在后面捅刀子。程总,一个民营企业家,他的身上,却折射着一种真正**人的风范哩!”

    凤玲:“叫人敬仰啊!现在的国营,各人顾各人。有的人恨不得职工都死绝才好哩!职工只发75%的工资,他们却建起了漂亮的干部楼。难怪职工编出顺口溜说:‘干部真作孽,无能又缺德。住的小洋楼,座的是别克,职工大下岗,他们闹出国……’。”

    朝旭接支烟:“算啦!报纸上、电视里曝光的一些事,真叫我们在外地工作的楚云人,丢尽了脸。”

    凤玲:“不要抽了!”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丈夫,问道:“可以多住几天吗?”

    朝旭接过苹果咬了一口,看着妻子那近似求他的眼神:“讲内心话,我一天也不想多呆,这里的空气令人窒息。”看到妻子的无奈,拿过她的手,让凤玲坐在自己身边,爱怜地:“这几天,我尽量多抽点时间陪陪你,噢!”

    妻子依偎在丈夫胸前。

    朝旭轻掠着凤玲的头发:“我看你呀!还是办个一刀切的手续算了,到我那里去好吗?”

    凤玲:“那不行!我要陪朝斌,招呼妈。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
    朝旭若有所思:“嗯!朝斌要念书,奶奶年岁大了,非你不可啊!我帮不上你,又很反感楚云这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凤玲:“你这次如果把工程搞成了呢?”

    朝旭:“我也不想过来,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。”

    凤玲:“恐怕不行吧!听你说,程总要你抓这个项目。”

    朝旭:“另当别论呗!唉!到时候再说吧!这个项目难度比较大,这点深浅,我能不知道?我并不想来,但程总很感兴趣,尚未开始,似乎就现出了第一个拦路虎。”

    张凤玲吃惊地:“谁?”

    朝旭:“方格明呗!”。

    凤玲:“江秘书长不是说由市委、市政府作主吗?他还能一手遮天?”

    朝旭说:“这你就不懂了,现在的事,名为集体领导,实际是个人意志。谁分管这一部份事业,谁就是这里的王。市委、市政府,谁敢说个‘不’字?只要他不倒台、这块地盘就是他的。哪怕是倒行逆施,也奈何他不得。”

    凤玲:“还有那纪检会、监察部门嘛!他们的作用?”

    朝旭:“不要提这些部门了,御用工具,保护伞。方格明这种人,他手中的权,是以财政作支撑的,纪检、监察也要吃饭,也想有舒适的环境,方市长大笔一挥,谁还去讨嫌?”

    凤玲:“这就是你说的体制弊端,反贪局也形同虚设。”

    朝旭:“我在深圳时,接待一位内地的反贪局长,我说,您责任重大呀!他说,什么重大,我看反贪局的反字,应将这‘亻’去掉,我说,那怎么念呢,他念道‘又贪污贿赂局’,哈哈!”

    244楚云市代宇庭家夜

    代军回到家中,迅速地收拾一下行李,关上自己的房门,拿起手机给局长打电话。

    代军:“喂!局座!这几天,我想陪一个朋友去趟广州,行吗?”

    局长:“行啊!咋不行呢!你就自己安排好了。”

    代军:“那谢啦噢!”

    245楚云市三分局局长家夜

    局长放下电话,对坐在身旁的老婆说:“他妈的!想走就走呗!谁管得了他。”

    老婆:“听说,这代军是个好高骛远的公子哥,平时来无影,去无踪的?”

    局长:“有什么办法?他爹是楚云的财神爷,惹不起呀!”

    老婆:“他这样,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!”

    局长:“没―事,**的事,天蹋下来地撑着,儿子有事,老子撑着。怕啥?他想干啥干啥,我―习以为常,从不过问。”

    246楚云市楚云车站夜

    月台上,停着一列开往广州的列车,代军载了副墨镜,提着提包,上了一节卧铺车厢。

    一声气笛长鸣,火车冒着白烟,淹没在夜幕之中。

    247广州华盛大厦1108房

    代军、王必成、刘文乔和吴正平坐在办公室,抽闷烟。

    王必成打破沉默:“代总,您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办好了。”边说边从保险柜中,把购房和购车的证件、手续副件拿出来,放到代军面前说:“正本已按您的吩咐,给了你那位刘小姐。”

    代军只斜了一眼,根本没翻开去细看。

    王必成:“是不是去办公楼看看?”

    代军沮丧地一招手:“不必啦,还有什么看头啊?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这又何必?不过就是百把万元嘛,赚得回的。”

    代军说:“是百把万,我也不急,不是百把万,而是一千一百万啊!”

    “啊?一千一百万?”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。

    代军假意地:“怎么?你们不知道?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那一千万是什么时候打过来的?”

    代宇庭假装惊奇:“怎么?她没有告诉你?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唉!我们要知道怎么会让她跑了?要知道这笔款已到广州,我们一定会加强监控嘛!”

    代军:“哎!她真该死哟!!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你真糊涂唷,她明知道你把她给转手卖了,还能对你真心吗?”

    吴正平:“她娘的,我去找,抓到以后,搞死她。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大海捞针啊!她既然要这样做,不说到外地,就是在广州,也难找到她啊!”

    代军看了看刘文乔:“刘总的吸引力,也只不过是一块劣质的充电板啊!”

    刘文乔眼一瞪:“怎么说?”

    代军:“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,难道你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了?必成,你给我选了个假姨夫哇!”

    刘文乔一听,吼道:“你他妈的说什么你?我是假男人,你他妈是个窝囊废。一个自己制服不了的女人,把危机转嫁给别人,你是个人吗?”

    代军恼羞成怒,将桌子一拍,指着刘骂道:“你他妈的王八蛋,你狗屁不是,鸟用也没有,她跟老子几年,你以为智商很高,和她不到一个月就跑了,你象个人哪?”

    刘文乔:“我不象人,你他妈是个畜生,干得不要了,往我一推,一堆破烂货,谁有胃口?”

    代军:“你他妈的畜生,开始你就别接茬,和她上了床,又没本事控制,你误了老子的大事,你知道不?简直蠢驴,畜生。”

    “你他妈畜生!”

    “你他妈畜生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代军气得脸红脖子粗,把拳头一挥就要冲过去打人。

    王必成将他一把死死抱住。

    刘文乔也要冲过来,被吴正平用力拖住。

    代军腾起一脚,将一把靠背椅踢翻,正好砸在刘文乔的腰上。刘文乔怒不可遏,挣脱吴正平,冲过去朝代军当面就一拳,打得代军眼冒金星,两棵门牙立即被打掉。

    代军连牙带血一口吐到办公桌上,溅起一片血,他一见牙齿被打落,猛地摆脱王必成,与刘文乔扭打在一起。

    两人拳打脚踢,扭打在一起。

    大厅办公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,人群堆进了办公室,凳子上、沙发上站满了人。

    王必成,吴正平两人拉架拉得满头大汗,吴正平的衣服也扯破了。他俩一会儿各拉一边,一会儿插在代、刘二人中间,时不时被挨上一拳一脚。

    刘文乔身大力不亏,得手的地方较多。

    代军个子单瘦,力气也不如刘成熟。看看招架不住,退到办公桌边,被刘文乔一把摁着脑袋,砸在办公桌上磕着,代军左手被自己的身子压着抽不出,右手被刘反剪在背上。

    刘文乔一只膝盖压住代军的腰,另一只膝盖往他的屁股上,一次一次的猛顶;嘴里嚷道:“看你能,看你能,老子今天要揍死你!”

    代军一边脸贴在桌子上,身体被刘压着动弹不得,口里在骂:“畜、畜生……嗯!……嗯,嗯!”

    王必成、吴正平两人强拖一个,把刘文乔从代军身上拖开。

    代军踉踉跄跄站立不稳,还想往前打复架,挽回面子,被吴正平一把按住,推到椅子边,代军料知不敌,边骂边坐回了原处。

    王必成把围观的人群撵到门外,“嘭”的一声把门关了。回头给代军倒了一杯水漱口。

    吴正平紧忙收拾散了一地的证件文书。

    代军漱了漱口,扯了张餐巾纸,擦着脸上的血迹,手还不停地抖着。

    刘文乔低着头抽闷烟。

    王必成也点了一支烟先递给代军,接着自己也点一支抽了起来。

    吴正平忙着整理办公室。

    沉默。

    王必成看了看代、刘二人,叹了口气:“这又何必呢?出了这么大的事,本来就很恼心,还这么整,能解决问题吗?这样能解决问题,你们把我杀了好啦!”

    代军使劲抽了一口烟,象是叹气般吐出来,瞪着眼说道:“去她妈的,老子真是见鬼了,陪了夫人又损兵,还送给鬼打了。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行啦!啥也别说啦!先吃完饭再说。”

    刘文乔闷闷地:“我不去!‘红颜祸水’冲了个人仰马翻,怪到爷们头上。笑话!”

    代军气鼓鼓地低头抽烟。

    王必成:“刘总,这顿饭必须得吃,我不是调解矛盾,这不值一提,主要是如何帮代兄,度过这个难关,我们不能眼看着人家走上死路,那才真不叫人。既然走到一起了,就是兄弟,兄弟有难,挺身而出,这是道上的规矩。”

    刘文乔一震,看了看王必成和代军。

    王必成对吴正平:“你去换件衣服,稍带一条湿毛巾来,给代总擦擦脸,然后到对门儿定桌饭,菜少点,精点儿。”

    吴正平:“行!我这就去!”带关门走了。

    代军咬牙切齿地:“他妈的,这臭娘们,可别叫老子逮着,老子要把他碎尸喂狗。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气话就不要说了,现在需要冷静,研究下一步如何走?说实在的,我们三个都好说,代兄,你的麻烦大啦!”

    代军:“我怕个鬼呀,大不了一条命。”

    “话不能这么说,能想办法尽量想办法。”一直抽着闷烟的刘文乔说。

    代军既诧异,又感动,他抬眼看了一下刘文乔。

    王必成笑问刘文乔:“刘总,您看有什么高招?”

    刘文乔:“高招谈不上,出了事,大家心里都不安,一走了之,刘某不是那种人。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是啊!看得出,刘总是个讲义气的人。”

    刘文乔:“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考虑:第一,这女人卷走这么大一笔钱,无非是两种可能,一是回楚云报案,将功赎罪,把姓代的置于死地;另一种可能,自个儿占有,改名换姓,远走高飞。前者,他姓代的无可救药,后者,可能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
    代军怔怔地看着刘文乔。

    王必成:“您的意思?”

    刘文乔:“是后者,有可能找到她,挽回损失。第二,这笔款数目大,长期在外会不会被发现?这只有姓代的清楚。另外,这女人是会计,她长期不归,单位难道不管?管必暴露无疑。我只把这两个问题提出来,怎么办?我还没想好。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没想到,刘总如此仗义哪!兄弟,好兄弟!”,

    代军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刘,好象回忆起来了什么,自言自语道:“都怪我,我他妈的真混。”说着用拳使劲捶着自己的前额。

    王必成:“代兄,光急,无济于事,天无绝人之路,古人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,我们难道就只能等死?”

    刘文乔慢腾腾地:“办法是有,这就要看,你姓代的敢不敢了!”说完,望着代军。

    代军:“看得出,刘总是个讲义气的人,刚才是我太冲动……。”

    刘文乔:“刚才的事别说了,我也有不合适的地方,让那娘们给跑了,这才引起你发火,算了,啥也别说了。你到底敢不敢吧?”

    代军坚决地:“敢!什么都敢,叫我杀人都敢!您说,怎么着吧?”

    刘文乔冷笑:“啐!不见得啊!”

    王必成催促:“行啦,刘总,你就快说吧!”

    刘文乔将烟掐灭说:“你真敢,有两条路可走:一、从现在起,同我们一块儿干,不回楚云,大家有饭吃,你就有饭吃。没暴露前,还能从楚云弄些钱来更好;二、你立即回楚云投案自首。挪用公款判不了死刑的,这个我比你懂。”

    吴正平在一旁补充:“刘总是学法律的。”

    刘文乔:“报案,把姓刘的推到前面,追回了损失就减轻了罪过。同时,把房子、车子交了,原物都在嘛!没损失,要判也不过十年八年。你不是还有一位很能耐的老子么!他能袖手旁观?七活动,八活动,就可以无期改有期,有期判短期,反正死不了。现在的法不就是那么回事,你掂量着吧!”

    代军略一思忖:“不行,这不行,两条路都走不得。我不能跟你们干,我也干不成什么事;监狱更不能去,不行!绝对不行!”

    刘文乔冷笑:“我就知道你不会干,你们这种人,我还不清楚,当官做老爷,养尊处优惯了。蹲大狱,怎么会平衡?别忘了,你现在可是犯下了大罪,今非昔比呀!”

    代军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王必成对刘文乔:“还有没有别的办法?”

    刘文乔半躺在沙发上,眼睛看着天花板,默默寻思了很久,“嚯”地坐起来,喝了一口水:“对!还有一条路可走,只是要冒相当大的风险,弄不好,甚至会累及你的老子。”

    代军:“您说说看,也许老头子这方面比我行,我就怎么没想到呢?”

    刘文乔说:“那就是将这件事长期隐瞒。你老子不是财政局长么?他那么大的权力,掌握那么多的钱,先搞千把万堵住这个窟窿,应该不成什么问题。”

    代军搓着手:“这个办法,我倒觉得可以考虑,但是,那个女人怎么办,长期不归?”

    刘文乔狡黠地:“切!只要她不露面,借口有的是。广州,这地方,啥事没有?男人花心,女人跟大款,跟台商、港商走的,岂止她一人?她在单位不是很浪么?人们还会不信?关键是你那一千五百万能不能到位。钱在,她跑了就跑了,谁还去管这个逑事?”

    王必成笑:“你们局领导,又可以安排一个亲戚朋友嘛,求之不得唷!哈哈!”

    代军:“必成!到这个地步你还挖苦我!”

    王必成:“说着玩儿,你看刘总的这个办法行不?”

    代军:“只能是这样那,走一步,看一步吧!”

    吴正平坐在外面房间,听他们说话,觉得差不多了,走进来:“饭准备好了,是不是吃饭?”说着把手巾递给代军。

    王必成对代、刘二人说:“先到这儿吧,边吃边商量。”他把购房、购车的证件及有关文书,重新锁进保险柜里,站起身来,对大家说:“走吧!”

    代军将毛巾还给吴正平,又扯了张公文纸,将两口门牙包好,装进口袋里。

    吴正平趁代军不留意,给王必成递了个眼色,低着头偷偷地笑着出了门。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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