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离婚教主》全文阅读

离婚教主-第1部分(2/2)

作者:只要有你

 砰地一声,莫均均打开了门,门板还撞到了墙。

    她刷白了一张脸,不用看也知道涂剑蘅那生动的眼光肯定正戏谑地朝她微笑。

    她僵硬地避开他的视线,一眼望见姐姐莫咏咏,有如看见了救星。

    “你们终于谈完啦?”莫均均急忙朝姐姐走去。“走了吧!时间都耗在这了,我还有事呢!”

    “喔,好。”莫咏咏响应着,还客气礼貌地道别:“那许医师我们先走了,今天麻烦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莫咏咏根本没来得及讲完,莫均均已经不由分说地揽住她的手,笔直地朝外头走,一秒钟都没浪费。

    涂剑蘅表情丰富地望着她的背影,终于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逗她发窘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!这个高高在上、遥不可及的女人。

    许克尧从洗手间里出来,顺手带上了门。外头其实没有一票人等着上厕所,只有他一个而已。

    他走回会客室,从橱柜里取出一瓶珍藏的白酒,斟了一杯给涂剑蘅——他的学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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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接下去没人约诊?”涂剑蘅问。

    “又不是耳鼻喉科,哪会有那么多病人。”许克尧笑。

    涂剑蘅露齿一笑。“既然这样,去睡个大头觉吧!免得下次催眠病人的时候又打呵欠。”

    “莫均均跟你讲了?”许克尧有点糗,却少不得要辩解:“我昨天是看espn看到半夜三点没错,但我的精神并不差。那个女人……你信不信!我从来没碰过这么难缠而不合作的病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相信。”涂剑蘅适时表露了他的同情。“她怎么了?有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许克尧苦笑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她不肯说。不过据她姐姐的说法,一年前她从美国回来之后,整个人就变得极端而奇怪。她从前是写纯文学的,现在却改写『不要栽在爱情手里』、『男人非必需品』之类的鬼东西,反而成为畅销作家。她还开了好几个读书会,老是教女人要看清爱情,甚至鼓励人家离婚,她的读友都叫她『离婚教主』。”

    “喔——莫均均。”涂剑蘅恍然大悟。“怪不得这个名字好象听过!原来她这么有名。”

    “怎样?有兴趣研究?”许克尧晃了晃酒杯,半认真地。“我把她这个案子转给你怎么样?”

    涂剑蘅的思绪很快飘回莫均均身上。

    那曼妙婀娜的身姿性感而诱人,眼中似笑非笑的眸光又引人心荡神驰……她是朵名贵、亮丽,却长满了刺的蔷薇,却又禁不住教人想一探究竟……她多刺的外表下,是否潜藏着一丝温柔?

    他微微一笑。兴趣当然是有,只不过不是工作上的。

    “多谢好意。不过这么精采的角色,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!”涂剑蘅缓缓啜了口酒,眼神中有一抹淡然,语气也平静无波。“再说,我现在也不是心理医师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来!你的资格还在。”许克尧不表认同地。“我今天要你来,就是要告诉你xx医院最近有个缺,你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“哎!你老说这些,多烦人!”涂剑蘅玩笑似地回避话题。“而且我只有星期五才谈正事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就是星期五。”许克尧皱了皱眉头。

    涂剑蘅只得陪着他蹙眉。

    他日子也实在过得够懒散了,连今天星期几都忘记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现在在妇幼协会替她们作心理咨询,也满好的。”

    许克尧颇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“堂堂一个心理学硕士,窝在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,你不觉得可惜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许克尧无比惋惜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剑蘅,我知道你因为冯子民的事自责很深,但是已经过了一年多了,你仍然还让它影响着你?”

    “倒也不完全影响了我。”涂剑蘅中肯地说:“也许该说是,让我有机会仔细想想,我是不是适合心理医生这样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许克尧摇了摇头,他无法不叹气。

    冯子民曾经是剑蘅的病人,是个很有才华的画家,但有严重的忧郁症与焦虑症:剑蘅当他是病人也是朋友,自认治好了他。所以当剑蘅知道他想去纽约念艺术,他毫不考虑地给了冯子民一张医生证明,也鼓励他去追求新的人生。

    不料,冯子民却在到美国一年之后,旧病复发,终于在他自己也无法克制的状况下,举鎗自杀。

    “冯子民的死不是你的错。”这话他已经说过许多次了,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。“我相信他去美国之前已经完全恢复正常。而到美国之后,他找了其它医师,你想管也管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话是没错。”涂剑蘅沉声道。“可是我不只一次问自已,子民在去美国之前,他的病真的复原了吗?你知道吗?我竟然不敢有确切的答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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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深吸了口气。回忆起这些实在令他痛苦。

    “克尧,你也说过我这人太重感情,所以我不得不想到,我帮助子民去纽约念书,是不是感情用事的成分多些?我扮演的到底是朋友的角色,还是医生的角色?若理智点,单以我的专业来看,也许子民根本还没复原到足以让他回归社会的程度也说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猜测也许对,但说不定也只是你的职业道德太过泛滥。”许克尧认真地说:“剑蘅,我们是医生,不是神,我们没办法决定所有人的生死。”

    涂剑蘅平静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所以,也许是我不够历练、不够成熟,才会让感情影响我的专业。你看,我并不是个称职的医生。”

    “错!”许克尧非常不赞同。“就算你太感情用事,但你是个难得的好医生,这是没人可以否定的。”

    “算啦!”涂剑蘅试图模糊焦点、转移话题。“其实我现在这样,过得也满优闲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叫优闲?!”许克尧狠狠瞪着涂剑蘅,大表不以为然。“我倒觉得是游荡!”

    涂剑蘅不置可否地笑笑,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优闲也好、游荡也好,反正他提不劲来做任何事,甚至提不起劲过生活。

    “既然不想接xx医院的缺,那你来帮我忙好了!”许克尧仍是不放弃希望。“一起处理那个莫均均的案子,怎样?至少她长得漂亮,看了也赏心悦目。”

    赏心悦目?小心眼睛中毒!

    “你肯定莫均均下回还会来找你?”

    一语说中了许克尧心中的痛点。

    “这个嘛……”许克尧伤脑筋地。“不晓得,大概——会再来吧!不过她姐姐是肯定希望她能继续来,也应该会持续跟我保持联络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概,应该……”涂剑蘅促狭地又重复几个他说的不确定字眼。“我看算了吧!”

    “唉,碰到这么难缠的病人,你就不能拿出点医生同业的同情心吗?”许克尧埋怨地说。

    “同情同情,十分同情!”涂剑蘅笑在心里。

    “那好,就这么说定了!你来帮我处理莫均均的问题!”许克尧再一次确认,并不打算放过他。

    “再说吧!”涂剑蘅敷衍地说。

    对了,他甚至提不起劲来谈恋爱,即使像莫均均这么有意思的绝色美人出现在他面前,他心动之余也不想行动。他只是走到柜子前,替自己又斟了杯酒,顺便转了话题。

    “咦?你这瓶酒哪买的?不错嘛……”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涂剑蘅没有应许克尧的要求去帮他研究莫均均的问题,他宁愿继续游荡;再说,他优闲的日子中,偶尔也有突发状况等着他解决。

    这天,涂剑蘅被他老爸一通急电召回家。

    他从自己的单身公寓里抓了车钥匙,立刻冲回家去。一开门,看见涂父在餐桌上揉面团、包水饺,要多正常有多正常,发生了什么事了吗?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涂剑蘅较安心了,从水果篮里抓起一颗苹果啃。

    “去问你妈!”涂父闷声说。

    涂剑蘅终于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气压……只见老爸甩着那面团哪是在揉面?简直就像在泄忿。

    涂剑蘅还没来得及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,涂母已经自动从厨房里走出来,拉长着一张脸,没什么好神色,冲着卡滋卡滋啃苹果的儿子只说了一句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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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要离婚!”

    一块苹果卡住喉咙,差点噎死涂剑蘅。

    他好不容易才把苹果咽下。“你跟爸吵架了?”

    “要吵架才能离婚哪?!”涂母闷闷地往沙发一坐。

    “那你给我个理由吧!”涂剑蘅瞄准了垃圾桶,一下子把苹果核投射进去。“我们家父慈子孝,爸在外头没女人,又没有家庭暴力——”

    “父慈子孝!你们这些儿子孝顺哪?!”涂母叨念起来。“大的移民去澳洲,一年难得见到一次面!小儿子明明家在台北,也要自己搬出去住!这样还能叫孝顺……”

    涂剑蘅实在很想找个耳塞塞住。当初他决定搬出去住,一来是因为那时的工作地点离家有点远,二来就是为了他老妈很爱碎碎念。

    “那我搬回来好了,”涂剑蘅半玩笑半认真地讨好他老妈。“顺便叫哥也一块回来。那个什么鬼澳洲,什么鬼总经理的职位!别待了别待了!回来乖乖天天跟妈见面。”

    涂母没辙地瞥了儿子一眼,又好气又好笑地,语锋一转耍赖道:

    “我不管!我要离婚,追求自我!”

    涂剑蘅这次笑不出来了。老妈哪里搞来这种鬼理论?

    “妈呀,追求自我有很多种方式,不见得离了婚就有自我,这根本是两码子事!”

    “你说,我窝在这家里几十年了,哪有什么自我呀!”涂母气呼呼地一瞪眼。“我根本是个没人理的下女!每天打理家里当煮饭婆累死了也没人在乎!横竖是个隐形人还差不多!”

    涂剑蘅这下子有些懂了。

    “妈,你是把对生活的抱怨复杂化了。这些都可以解决的嘛!你看,家里现在只剩下你跟爸两个人,家事也不太忙;多余的时间,你大可去做自己的事,学自己想学的东西,去追求你的『自我』啊!”

    “就算那样,可是我的心灵也不自由呀!”涂母不晓得从哪本书背下来似地照本宣科。“我为了这个家耗费了那么多青春!哼,我没这个家,没男人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!”

    涂剑蘅终于吓到了。

    老妈是从哪里学会这套精辟古怪的理论?这绝不像老妈的本性。

    他不得已拿眼神求救于涂父,只见涂父气鼓鼓的:

    “叫她别去参加那个什么鬼读书会的她就不听!学来一堆有的没的!”

    “什么读书会?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她们一票社区里的女人无聊!自己搞了个什么读书会。”涂父重重地剁韭菜,连砧板都差点跳起来,火气十分大。“还找了个变态女人来主持,把她们都给教坏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变态女人?!”涂母连忙斥道:“你少乱讲!人家莫老师有真材实料的!还写过好几本书呢……”

    涂剑蘅大吃一惊。

    “莫?莫……均均?”

    涂母可得意了。

    “你看!连剑蘅都听过她名字。”

    涂剑蘅不禁苦笑。

    他不只听过她大名,还见过她本尊,交过手;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的魔爪遍布民间各地,还伸展到他家来了。

    “妈,是她鼓励你离婚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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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哪里是!莫老师才不是那样的人!”涂母责备似地瞟了儿子一眼。“她只是让我们知道,我们的人生除了老公、儿子之外,还有别的,还有一个广大的世界是值得我们去追求的!”

    依他看,是不管听的对象是什么身分,听不听得懂,都一律散发她的信条。

    涂剑蘅重重摇头,莫均均这女人恐怕真的有病。

    涂剑蘅当下做了决定。

    “妈,你们下回什么时候开读书会?我陪你去。”

    “就明天!晚上七点半。”

    “好!明天我跟你去。”涂剑蘅十分有把握地。“我包管教你不想离婚,还让你们统统知道结婚的好处!”

    “干嘛?”涂母一个警觉心起。“想去砸场子呀?”

    涂剑蘅给他老妈一个安心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别担心,我见过她一次。看在这点情分上,我不会去捣乱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认识莫老师?”涂母眼睛一亮。

    她吵着要离婚不过是平常日子闲来无事,给点风波娱乐娱乐;然而眼前有现成的八卦,她哪可能没兴趣。

    “喂!她没男朋友你知不知道?”

    全天下妈妈的脑子里都只想着一件事,聪明的涂剑蘅心中立刻有了底。

    “这不干我的事吧!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干?!”涂母果然追着他。“你女朋友不是跑了?!莫老师很漂亮的!而我也刚好把你生得很帅……”

    涂剑蘅开始呵欠连天。

    “爸,我先去睡一下!吃饭再叫我。”

    涂母听了更有气。

    “睡!一个人睡会比两个人睡舒服呀?!”

    涂剑蘅走向房间,回过头来笑道:“咦?刚刚是谁喊着要离婚的?”

    涂母被他一句话堵死。她脑筋没儿子转得快,但她骂人可不需要动脑。

    “你这死小子!就会跟你老妈顶嘴。你二十八啦!连个女朋友都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个人也满好的,至少可以好好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涂剑蘅从门边露出一颗头来,给了他老妈一个漂亮的笑容,然后门砰地一关,什么声音都被挡在外面了。

    涂母的社区读书会设在一家公司,是某位社区妈妈老公的产业,晚上员工都下班了借她们用,公司位在爱国东路上。涂剑蘅看了觉得讽刺——“离婚教主”的读书会竟然设在结婚街上!

    来参加莫均均读书会的还真不少,清一色女人。有一般上班族、家庭主妇,居然还有大学生模样的。涂剑蘅不得不佩服她的魅力——老少通吃。

    身为读书会罕见的唯一男性,涂剑蘅免不得被涂母带着介绍来介绍去。

    准七点二十八分,涂剑蘅的视线从隔壁妈妈头上越过,看见一头俏丽短发,穿著一件紧身背心配宽松长裤,又优雅又帅气的莫均均。

    涂剑蘅那高出众家女子一个头的伟硕身材,想让莫均均不看见都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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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一怔。这男人,怎么像细菌一样无孔不入?

    涂母眼明手快,一下子拉着他到莫均均面前。

    “莫老师你们认识是不是?他是我小儿子啦!”

    “是啊,见过一次面。”

    莫均均勉强地对涂母笑笑,刻意忽略涂剑蘅凝视着她的那双深邃迷人又带着笑意的眸子。

    七点半一到,众人均落座。莫均均坐在会议桌的首位,暗地里深吸了口气,在半瘫痪的脑袋里多添了点氧,要自己相信涂剑蘅真的又出现了。

    不管他今天来做什么,不管她曾经对他有过什么奇怪的感觉,她不准自己自作多情、胡思乱想,要一贯维持她的专业素养。

    “上礼拜我们说过,这次要大家发表对这本书的感想。”

    莫均均从皮包里取出一本书来,书名是《走出迷情》。

    “按照惯例,就由我开始。”

    她把书往前一推,说:“任何人对爱情都有幻想,这难免。我觉得这本书写得最好的一点是,故事中的主角由她亲身的经历告诉我们,当我们面对爱情的时候,总是拿不起放不下,总是太过迷惘,这往往导致悲剧,完全没有用处。”

    涂剑蘅举起手来想要发言,莫均均有种糟糕的感觉;但碍着众人她不好发飙,只得勉强准许他发言。

    “我倒觉得这本书太过悲观。”

    涂剑蘅也把书往前一推。他的声音自信而充满把握,还十分悦耳有磁性。

    “爱情之所以美好,就是因为恋爱时的那种疯狂、那种不预期的感觉;如果太过理智,那爱情不就变得像工作一样,还有什么乐趣?”

    莫均均隐忍着没发作,但自此,这个二十个人的读书会便成了两人你来我往的辩论会。

    “你没把这本书看完吧?作者并不悲观,只是点出爱情的迷思。你不能否认,爱情对女人来说经常造成伤害。”

    他不愠不火地笑了,那迷人的笑容让在座的年轻女子都不自由主盯着他瞧。

    “男人也是人,爱情对男人同样也可能造成伤害。既然这样,全世界应该把爱情列为头号病毒。”

    莫均均已在心里大骂三字经,把涂剑蘅的祖宗八代全问候过一遍,不过她脸上依旧端着柔柔的笑容,甚至还勉强算得上甜美,那份柔媚的假象又将众人的目光全吸引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说,等于硬把我戴上了个帽子,拥护爱情的人会来踩我的。我并没有反对爱情,。我只是鼓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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