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神机道士在大唐》全文阅读

第九十六章 神迹(2/2)

作者:太离之火

歆的《西京杂记》中提到这种喷雾术:“淮南王好方士。方士皆以术见。遂有画地成江河,撮土为山岩,嘘吸为寒暑,喷嗽为雨雾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如同百戏一般?”郭弘问道,百戏就是后世魔术杂技的鼻祖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能同日而语,百戏不过是戏法,而道门法术是遁术,虽然同是障眼法,但比百戏难得多,要求也高。我就是主人的替身,若不是有一身武功,也不可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。”

    说遁术郭弘就明白了,这个火影忍者很擅长的。

    他也知道刘泰是洞庭湖有名的截江龙,曾经称霸一时,想不到是因为变魔术的原因进入衡山派。

    刘泰说着低头戴上了一个面具,抬起头来,容貌竟然跟刘元靖一模一样!

    他开口说话,声音也变了:“徒儿,你看我是谁?”

    郭弘连忙施礼,猛然想起这是刘泰,才问道:“怎么会这么相像?简直以假乱真!”

    “这是易容术,我当年便是靠此术混迹洞庭,官府也奈何不得,若不是碰到主人,如今还在江湖中以打家劫舍为生。”

    郭弘猛然想起刚到降真宫时看见刘元靖,当时心中疑惑:师父怎么能那么快就来到这里坐镇,而且似乎没有受伤。

    “那当日在南岳书院运功救我的是泰叔吗?不然泰叔身上怎么也有旧伤,师父又恢复得那么快!”

    刘泰点点头,说道:“我们到南岳镇的时候,你师父就回降真宫了,让我易容去见李晏道,后来也是我带你回的祝融峰息庵,当时为了掩盖真相,就宣布闭关养伤。”

    这么说来,刘泰的内功竟然比吕志真还要高很多,与刘元靖相差不大!

    “怪不得师父一到息庵收了徒就一直闭关,只有你才能去见他,原来他根本没在那里。这么说,我当时拜的师父是你?”

    刘泰笑道:“你不要在意这些末节,别人也不会知道。我给你起了上灶的名字,你师父也是认可的。”上灶是刘元靖死去儿子的小名。

    他说的话终于解开了郭弘心中一直存在的谜团。

    想不到师父和泰叔都这么会骗人!心里有些愤愤然。

    刘泰说罢把手中的信鸽放飞。

    郭弘目送那只鸽子带着刘元靖的表章飞入云霄,思绪纷乱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。

    后世信鸽的飞行速度每小时大约是一百二十公里,但唐代的速度明显要慢一些,只有一百公里,十二小时后这只信鸽落在了长安南方终南山的一座女真观外。

    很快那封信落入一双素手,又几经转折,传给这座道观的观主手中。

    观主是位中年道姑,鬓发如云,风韵犹存,看相貌就知道年轻时是一等一的美人。

    她把信封上的印章小心除去,然后拆开来读了一遍,思考了片刻,又把信纸放回信封,从怀中取出一个印章,重新按照刚才的样子恢复原状。

    这印章是刘元靖临走时留给她的。

    “备车,我要去宫中。”

    周围的侍女俯身应诺:“是,公主。”

    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,浔阳公主李飞真很快见到了皇帝,她是皇帝的小姑姑,往日关系还算不错。

    不久宫中传出旨意,用三百里快递通知潭州,八日后就会到达。

    “敕:……十月十一日至十八日禁断。”

    当裴休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十日之后,一旁的王居方直呼神迹,二人心中从此对刘元靖深怀敬畏。

    十月初,在裴休等人离开之后,降真宫和九真观又忙碌起来,因为他们要准备十月十五日的下元节,祭祀下元宫主三品五炁解厄水官扶桑大帝,也就是俗称的水官解厄。

    郭弘一直躲在自己房中修炼。

    他这些日子颇有所得,《黄庭经》到了紧要关口。

    在炼成第八重胃宫之后,如今开始修炼第九重,每日观想黄庭之宫,这里是下元黄老君的宫室。

    上中下三黄庭又称为三元,由三位老君执掌,下元之主被称为黄老君。

    郭弘诵念的神名是下元三品五炁解厄水官扶桑大帝。

    正是十月十五日祭祀的水官大帝!

    离下元节还有两日,郭弘每日练功。

    据说这几天是一年中水气最旺的时候,水官对应的是水星。

    水星有两个名字,清晨看到的叫辰星,黄昏看到的叫昏星,古人认为辰星有杀伐之气,主战斗之象。

    所以他早晚练功。

    下元节很快到了,法会形式跟中元节类似,只是仪轨略有不同。

    这次九真观的观主毛太玄、主祭李冲昭都来相助,两观合办,规模自然更大。

    刘元靖也偷个懒,只当了半日高功,下午就让给毛太玄。

    另外两位主祭分别由张守静担任表白,李冲昭为提科,何登还是都讲(主持人)。

    齐元乙最近一直说身体不好,一天只来半日。

    郭弘跟着师父在祭台忙上半日,下午也没事了,毛太玄当然是用自己的侍童,所以他和曹守真都放假。

    二人跑到房顶上看热闹,郭弘想起中元节跟何琼一起时的情景,一时入了神。

    他的身体虽然只有十二岁的,却懂得不少人情世故,与同龄人一起玩耍,心无挂虑,又渐渐忘却,恢复少年的本真。

    他决定忘却过往,活在当下,好好做个十二岁的唐朝少年。

    “师弟,这个毛太玄就会拍马屁,要不我们捉弄他一番?”曹守真有些无聊,打着哈欠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啊!”

    如果是个大人,一定会说现在要顾全大局,毛太玄在主持法会,弄糟了降真宫这边也不好看,毕竟是两观合办的。

    但郭弘也许是曾经被管得太严,上衡山后却会时不时地非常淘气。

    他此刻童心忽起,才不管什么大局不大局,先闹一场再说。

    和中元节不同,法会是在降真宫第二进的主殿前举行,这里四面环水,大殿就建在湖上。

    两个孩子跑到后面,弄了半根毛竹做成水枪,从湖中往祭台射水,把毛太玄射得满头满脸……

    法会提前结束,玄静阁一层供奉神龛之处,郭弘和曹守真跪在刘元靖面前。

    毛太玄在旁边的椅子上用手巾不停擦头发,样子十分狼狈。

    刘元靖面沉如水,说道:“说吧,为何如此行事?”

    “不干小师弟的事,是弟子不晓事,愿意领罚。”曹守真垂着头说道。

    郭弘摇头道:“水枪是我做的,从湖里射水的也是我,请师父明鉴。”

    刘元靖喝道:“大胆!竟敢如此败坏观中清规!曹守真,你已经十五岁,还这般胡闹,上灶年幼,你也不教他学好,来人,给我拖下去打二十脊杖!”

    毛太玄急忙拦住,说道:“先生息怒,这曹师侄虽然破坏了仪轨,却躲在水里没有被人发现,那些信众无知,以为是水官大帝降临,都纷纷称赞降真宫灵验呢。”

    刘元靖面色一缓,问道:“果真如此?”

    毛太玄连连点头:“正是!正是!千真万确,这也算错有错招歪打正着,反倒做了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毛观主面子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毛太玄不过是先生座下一走卒,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,这次都传说水官显灵,两观的香火更盛了。”

    刘元靖点头说道:“如此便饶了这个孽徒,过几日就让他回息庵去,免得惹是生非。”

    他又对郭弘说道:“上灶,你岁数还小,不要受师兄蛊惑,多跟观中的长辈学学。”

    郭弘只得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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